【舟渡】干儿子转正记
罪犯伏诛,清理了陈年顽疾,这一年费渡的生活有了很多变化。其中有一件是他之前没料到的:
正月十五,他还躺在医院里。骆闻舟的父母来探望他,临走前塞给他一个大红包。
这是他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个红包,“当小孩子真好”,他想。
后来骆闻舟告诉他,这是改口费。
清明节前,穆小青说:嘟嘟,带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吧。
两个女人相视而笑,一个说,一个听。
“妹子,”她攥住费渡的手,“你拿命陪他15年,以后,由我们老骆家接着,安心。”
骆闻舟不在本市,偏偏费渡高烧。
费渡半夜里睡着时,穆小青在一下一下地给他揉着额头。
清晨醒来,人趴着睡在床边。守了一宿。
一只手好像有知觉似的握着他的手腕——费渡轻轻一动,她就能知道。
醒来的人胸口有点痛,不敢动,也不舍得动。他心想——
生病时有妈妈照顾的感觉,原来是这样的啊。
穆小青和闺蜜逛街,行至费氏楼下。
“儿子”,附一张街道自拍。
“等我”,费渡宠溺一笑。
咖啡店里,费渡进来与阿姨们打了招呼。
一杯咖啡推了过来,“加完糖了。一天天的,牙还要不要了。”
三个漂亮的老女人逛街,身后跟了个拎着大包小包的型男,真是道风景线。
穆小青:“去男装,给我儿子买件衣服。”
男装店员:“请问想要给什么样的人选?”
穆小青向休息区沙发一指:“给我儿子。”
这种时候,多半是不会想到还有个大儿子的。
费渡生日前一夜,穆小青带着骆诚赖在他们家不走。
清晨。费渡起得早,发现厨房有响动。
“宝贝儿,生日快乐,长命百岁。”一碗细汤面,上面躺着两个圆圆的荷包蛋。穆小青搓着手看着他,笑得比寿星还开心。
“哎呀美人,我这一早起来做长寿面,被你给抢了!”跟着费渡爬起来的骆闻舟朝碗里看了看,有点儿为难:“那个,光吃面吧,我家宝贝儿不吃这种蛋。”
穆小青相当在乎:“必须得吃,面条配俩蛋,这是一百岁!”
费渡一手扶着碗边,一手连面再蛋地大口往嘴里送。
骆闻舟问:“好吃不?”
费渡低着头,长发垂下来。没吱声,重重点了两下头。
啪嗒,一滴泪,在头发的掩护下,摔进了碗里。
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长寿面的规矩。
……
好吃。
大雪铺天盖地,小两口差点儿从警局把车推回了家。饥寒交迫、狂风暴雪的夜,没有什么比意外发现自家亮着灯、飘着肉香更能打动归人了。
嘎吱嘎吱、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,费渡一马当先跑进楼,风风火火开门进屋——
“爸!妈!”
费渡和骆闻舟带二老拍全家福。
理由是穆小青和骆诚结婚纪念日,以及,费渡要装修办公室。
总裁办公室洗心革面。敞亮。
费总起身要去开会,忍不住又看了眼墙上的相框——二老坐在高背椅上,他和骆闻舟穿同款西装,弯着腰,互相搭着对方的肩膀,另两只手的小臂撑在前面的椅背上。
全员舒眉展颜,标准的“茄子笑”。
“费总?”
“来了。”唇角挑起洋洋得意,“好看吗?”。
穆小青活了五十多年,好像突然认真养了个儿子。
费渡活了二十多年,好像真正有了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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